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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辰时还未到,杨关雪来催孟星河回铁马堂。

    他们离开了一夜不见人影,虽说陆影痕那头没传来宗世曜有动静的消息,但也不能掉以轻心,以防万一还是速速回去为好。

    杨关雪牙酸得看着孟星河和蔺长风两个人各自牵马紧挨着走回来,一路上孟星河还小孩子家家似的拿脚勾蔺长风。

    已过弱冠之年的少庄主顿时也成了稚龄孩童,陪着孟星河玩这无聊的游戏,时不时还要回勾一脚。

    “严大人!”孟星河心情大好,叫了声站在不远处的严奉,“这匹马送我好吗?”

    孟星河牵着的这匹马通体乌黑,还是不掺杂色的黑,油亮水滑,比之突厥人的马要小一些,但比之大齐自己驯养的普通战马又要高大,因而这匹良驹倒是不显笨重又不失气派。

    襄王要骑着马绕一圈,严奉自然是让人挑了匹好的,但没想到殿下现在要拒不归还。

    严大人心里为寿州军大营损失了一匹好马而惋惜,但面上还是得顺着:“殿下喜欢就牵走。”

    杨关雪埋汰道:“你怎么还干起顺手牵马的事了?”

    这匹马性子温顺,孟星河蹭几下子便会得到回应,但似乎更喜欢去蹭蔺长风。

    孟星河摸了把黑鬃毛,笑道:“我们少庄主整天板着一张脸,凶死了。我这不是怕他哪天发现自己猫嫌狗不待见,还能有匹马让他生出几分自信。”

    蔺长风气不打一处来,发觉这人一天天地越发会寒碜他,从“天生丽质”开始,都寒碜上瘾了,但还是和每次一样,骂是骂不得的,只能宠着了。

    “嗯,你说得对。”蔺长风面不改色地点着头,语声轻柔道,“主要是你喜欢就好。”

    还没吃过早饭,杨关雪吐不出东西,直感觉自己要吐出一滩胆汁,扶着向楚歌道:“我受不了了,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肉麻!”

    向楚歌抱着刀与耀武扬威斜瞥过来的蔺长风对了个眼,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和少庄主解释他真的对主子没有任何意思,皮笑肉不笑道:“早点习惯,以后一定还能更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与霍凌洲和霍平告了别,几人顺了匹马大摇大摆回了铁马堂。

    东西两院一切安好,众人会合后一道用了早饭便赶去正院,却没见着宗世曜。

    孟星河一言不发,领着大家径直从后罩房的密道到了地下,没走几步就同宗世曜迎面碰上。

    “殿下来得这般早。”宗世曜装模作样的本事照旧不减,对孟星河半真半假地笑着拱手道,“好些天没瞧见殿下了。”

    比邻而居,进出不消半盏茶时间,还有脸说出好些天没见这话,孟星河对此人装大尾巴狼的功力当真佩服。

    “是啊,宗堂主看来是忙得紧,无暇与本王这等闲人喝杯茶聊个天。”孟星河挤出客套的笑,“既然宗堂主没空闲,只能本王亲自上门了。”

    宗世曜眼中现出丝戒备,常年堆笑的眼角皱起几层褶子,见孟星河把人都带齐了,一副要来砸场子的架势,心中转了几个念头,最后大喇喇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将几人往中军帐引,说道:“殿下说笑了,我以为殿下喜欢清静,不敢打扰。”

    如第一次见面一样,宗世曜总能给自己挑出个不要脸的合理解释。

    孟星河这回假笑都不愿了,沉默地随他走进宽敞的中军帐。

    等茶盏奉上,宗世曜眼尾扫过向楚歌,道:“殿下想要个得用的人,直接来找我挑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