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听壁角这一茬,玉灵髓十分‘任性’地鸽掉了他跟神王的‘约会’。

    永生自然把那一日玉灵髓有可能听到了他谈话的这事告诉了他兄长。

    神王原本等着玉灵髓发难,可左等右等,竟风平浪静无事发生。

    他再也坐不住,便自己直接冲去了玉灵髓所在的宫殿。

    从通报到见到正主,没有任何阻拦。神王第一眼瞧见人时,整个他都一霎有些恍惚——

    慵懒随意地躺在宝榻上的人,侧身背对着他,摘去了至尊以示威严的发冠,浓密青丝颇有些凌乱地从榻上垂下曳落到地面铺呈的柔毯中。

    那人没有穿六界至尊的华袍,一身单薄素衣简简单单清清淡淡,却更显得人气质纯然。

    他手中拿了一卷书,似乎是看入迷了,宽大的袖子滑落直肘,露出一截莹白玉润的手臂,双脚光溜溜的,一只踩在榻上柔软的褥子里,一只肆意地跷着,时不时脚丫子扭动两下,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神王竟觉得自己看见了宋有珺。

    从前,宋有珺闲居时无事便爱歪在软榻或者院中树下的大青石上,不挑什么内容的书,随便持一卷慢慢品味,光这样便能消磨大半天的光阴。

    可是,他的义父已经成了别人握在手中威胁他的软肋——脑海中一意识到这种生冷的现实,再多的念想都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神王脸色变得无比阴沉。他认为玉灵髓根本就是故意表现出这么一模样,为的就是刺激他,就是戏耍他!

    玉灵髓把书卷放下,翻过身一抬头见神王脸色那个臭,顿时不禁纳闷:他还什么都没说呢,这人怎么就一副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咬死他的样儿呢?

    想想横竖这些男人没几个待见他,玉灵髓也不多做他想。他只瞅着神王,心中琢磨他都已鸽掉了两人的‘约会’,这男人怎么还上赶着来他面前找折腾?

    他没把当日听到的永生和神王的谈话太当回事。纵然里面有些只言片语似乎有点意思,然而玉灵髓懒起来根本就不想费脑子去推敲。

    神王本想来质问玉灵髓,只是被刚才那一幕搅乱了心湖,他突然之间无话可说。他知道自己终究是因为关心则乱,太过在乎而再一次自乱阵脚了。

    神王甩脸就要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玉灵髓哪里会让这人跟逛大街一样随意来去。他把人喝止:“一个嫔妃,本尊的妾罢了,胆敢如此目中无人,以下犯上!当本尊脾气好不会罚人么?”

    神王听这字字刺人的话,心中的烦闷嫌恶更甚。他停下脚步转身睥睨着榻上已经坐起身的男人,嗤笑道:“陛下是没脸见人?一直戴着面具,连我等嫔妃也不给见,陛下在藏什么?”

    玉灵髓挑眉。神王这是吃炸|药了?今儿心气不顺专门来跟他吵架?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特别擅长治疗各种不服么?

    “爱妃是好奇本尊的真面目?”玉灵髓重新躺下,侧着身子,一只手支着头。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半截面罩,他像是片刻前两人没针锋相对地互怼过,若无其事地笑眯眯道:“爱妃可以自己过来亲手揭开看看。”

    神王对此是半点兴趣也无。

    玉灵髓不担心这人不听话,因为他只需要轻飘飘提及宋有珺三个字,这个男人保管立刻变得服服帖帖。

    “爱妃这火辣辣的脾气,深得本尊的心。后宫这么些男人,除开皇后,本尊与爱妃处的时间算是最长了——有这样的亲近,本尊当然会特别优待爱妃。爱妃想要胜出,也很容易——”

    玉灵髓瞎扯了一通中,已经临时想好该怎么让神王憋屈。他拍了拍身前空着的软榻,继续笑道:“此刻良辰美景,不可辜负——爱妃且到本尊的榻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