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栖漫没有迟疑多久,就应那老者之邀,排在那队小萝卜头里,因为她的年龄要比童试者偏大些,所以在队伍末尾格外突兀。
有几位巡回的弟子看到她站在那里,本想前去呵斥几句,把她赶走,但是被那老者瞥了一眼,也绕了过去。
路栖寒测完之后,就跟着一群通过测试的孩子被领到大殿里,也没有看到姐姐排队过来的这一幕。
轮到路栖漫试丹之时,巫祝看着她突然怪异地“哼”的一声,也不明所以,然后循着惯例让她把手伸出来,用银针扎了个小孔,一滴鲜红的血液“滴答”一声落入炉中,蓝色的焰火轰然而起,吓得她差点摔倒。
待火焰落下去,一粒浑圆的金丹腾空升起,停滞在她眼前。
“这是——我的金丹?”路栖漫睁大眼睛不可置信。
灵虚山长林峰,一位青衣修者站在崖边,向泠东城的方向望去。
护城河将城区紧紧地护在灵虚山一侧,那边的广阔的平原却广无人居,只有临河的一小片区域乌乌压压一片,还被人用符咒圈了起来。
“许师弟,别来无恙啊!”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从他背后响起。
许立心回神一看,朗笑道:“孟师兄,你怎么舍得从鸣寰山上下来了?”
二人相对俯首一拜。
孟清来道:“你们灵虚山可真是不好上来,我绕过了十二重阵法,才找到你这里,裴掌门的主峰我可就真没办法进去啦!”
许立心莞尔笑道:“以孟师兄在修者中的辈分,只需让弟子递张拜帖过来,裴掌门和我都得亲自迎接,何必这般麻烦?”
“我们鸣寰山与你灵虚山不同,派遣弟子是要付工钱的,我已经倒欠了掌门师弟许多了,实在是……还是亲自来一趟方便,省去了那许多麻烦!”
许立心素来知道孟清来手头不宽裕,没想到十余年不见,竟然变得这般寒酸,见他两鬓花白,还要时常为这等俗事烦忧,许立心不忍道:“孟师兄,你还是尽早学会辟谷吧,这样也好省些银钱,用来打发门中弟子。”
孟清来道:“我自修炼之日起便没向旁人那样辟谷,如今老了,越发难啦!”
“我们先不说这个”,孟清来继续道:“我过来是有要事相商,知道灵虚山向来由你主事,那裴几孤是个摆设,便直接来你这里了。”
许立心正要稍加更正,却别孟清来打断:“你可知我从胥海一路过来,这一程中都见到了什么?”
许立心也严肃起来:“孟师兄要说的可是六域流民一事?”
“不错,自前年开始,胥海便屡屡地动,这两年其他几域也接连受到不同的灾情,只有泠东暂时幸免于难,难民纷纷流入泠东一域,尤其是泠东城。”
“我正在为此事发愁”,许立心转过身去,望向护城河的另一侧,“孟师兄,你看——”
孟清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“那是什么?”
“那是泠东的疫区。”
“我就说从城门经过时,那群守卫为什么对凡人查得那么严?原来如此啊!”孟清来后知后觉道:“不对,既然泠东城已出现瘟疫,那你们还如此大阵仗地选徒?”
“孟师兄莫急,这瘟疫对修者和孩童无碍。”